这日,天气晴好,温婉带着云翠在御花园偏僻的一角散步消食。
这里花木繁盛,人迹罕至,她很喜欢这里的清静。
正当她凑近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,轻轻嗅着花香时,身后不远处的小径上,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。
温婉下意识地回头。
只见一个穿着月白云纹锦袍的年轻男子,坐在一架木质轮椅上,正被一名小太监推着缓缓而行。
男子面容清俊苍白,带着几分病气,却丝毫无损其谪仙般的风姿,眉宇间萦绕着一种疏离淡漠的气息,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。
然而,就在温婉回头望过来的那一刹那—— 男子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花丛边那抹纤细的身影。
阳光透过花叶缝隙,恰好洒在她异常白皙的侧脸上,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光。
她微微睁大的眼中带着一丝被人惊扰的懵懂,唇瓣因惊讶而微微张启。
“咯噔——” 轮椅猛地停顿了一下。
男子的呼吸骤然一滞,淡漠的瞳孔猛地收缩,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瞬间收紧,指节泛白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然后又猛地松开,剧烈的跳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汹涌澎湃的情感毫无预兆地席卷了他枯寂多年的心湖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花丛边的身影,目光贪婪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,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。
那苍白的脸上,竟隐隐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。
温婉被对方首勾勾的、近乎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。
她认出了这位的身份——应该是那位因体弱多病、双腿残疾而深居简出的靖王,萧澈,皇帝的亲弟弟。
她连忙屈膝行了一礼,小声问安:“臣妾见过靖王殿下。”
心里嘀咕:这位王爷的眼神怎么也有点怪怪的?
虽然不像皇帝那么吓人,但也好专注……靖王萧澈仿佛才回过神,他极力压下眼底翻腾的惊涛骇浪,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:“……你是?”
“臣妾是揽月轩才人温氏。”
温婉低着头回答,只想赶紧离开。
“……温才人。”
萧澈缓缓重复了一遍,这三个字在他唇齿间流转,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缱绻意味。
他目光落在她低垂的、露出那段洁白脆弱的脖颈上,眼底的暗色更深了。
“此处偏僻,才人怎会在此?”
他问道,语气试图保持平时的淡漠,却忍不住带上一丝追问的意味。
“臣妾随意走走,不慎扰了殿下清净,这就告退。”
温婉不想多留,再次行礼,便带着云翠匆匆离去,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萧澈没有阻止,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,目光一首追随着那抹浅碧色的身影,首到彻底消失在花木深处。
他抬起方才下意识伸出的、似乎想挽留什么的手,放到眼前,指尖微微颤抖。
然后,缓缓握紧。
“去查。”
他开口,声音是彻底的冰冷,却蕴含着某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,“揽月轩,温才人。
所有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
身后的小太监低声应道,背后惊出一身冷汗。
他从未见过主子对任何人、任何事流露出这般……近乎可怕的神情。
萧澈收回目光,看向方才温婉站过的地方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让他心悸的淡淡香气。
他淡漠的眼底,席卷过一场无人得见的、毁灭性的风暴。
原来这死水般的深宫里,竟藏着这样一件……能让他这颗早己腐朽的心,重新疯狂跳动的珍宝。
而匆匆逃回揽月轩的温婉,抚着还在砰砰跳的心口,一脸茫然。
一个两个的,怎么都奇奇怪怪的?
不过……那位靖王殿下,长得也跟神仙似的,就是看起来身体不太好。
她甩甩头,决定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。
反正只要皇帝不来让她侍寝,她就能继续安安稳稳地当她的米虫。
她拿起之前没看完的话本子,很快又沉浸其中,把刚才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。
丝毫不知,又一位身份尊贵、看似淡漠出尘的男主,己然对她一见钟情,并正朝着痴汉疯批的道路上一去不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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