哟，林辰你也报了？”
赵磊凑过来，一脸不可思议，“你知不知道物理竞赛有多难？
听说光是初赛就要刷掉八成的人，更别说苏晚晴这种学霸肯定是冲着省奖去的。”
林辰没接话，只是默默往回走。
他的课本里夹着几张从废品站淘来的草稿纸，边缘都卷了毛边，却写满了演算过程。
那些复杂的公式在他眼里像是跳动的音符，只要找到规律，就能谱成流畅的乐章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林辰几乎住在了那个杂物间。
清晨天不亮就溜进去，啃着最便宜的馒头刷题；午休时别人去食堂，他就着冷水啃面包，眼睛始终没离开习题册；傍晚首到教学楼锁门，他才借着最后一点天光把当天的错题整理好。
有次苏晚晴抱着书经过后花园，无意间瞥见杂物间窗户里透出的灯光。
昏黄的光线下，那个总是穿着洗旧校服的男生正低头写着什么，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。
她愣了一下，想起周明轩说过“那种穷学生也就死读书了”，心里却莫名觉得，那束灯光比周明轩送的任何礼物都要亮。
初赛成绩出来那天，林辰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晋级名单上，而且排在第五名。
赵磊惊得下巴都快掉了：“你小子藏得够深啊！
这名次比苏晚晴就差两名！”
林辰攥着衣角，指尖微微发颤。
他抬头望向高二（一）班的方向，苏晚晴应该也看到名单了吧？
她会不会……注意到自己？
正想着，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：“林辰同学，恭喜你。”
他猛地回头，苏晚晴就站在身后，手里还拿着物理竞赛的复习资料，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：“你的解题思路一定很棒，我能不能……请教你一个问题？”
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，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，像撒了一层金粉。
林辰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，他张了张嘴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：“可、可以。”
苏晚晴递过资料，指着一道力学题：“就是这个，我总觉得周明轩的解法太绕了，你有更简单的思路吗？”
林辰接过资料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定了定神，拿起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演算起来。
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，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，把受力分析拆解得简单明了。
“原来可以这样！”
苏晚晴眼睛一亮，像发现了新大陆，“比他写的清楚多了，谢谢你啊林辰。”
“不、不客气。”
林辰把资料递回去，脸颊发烫。
看着苏晚晴抱着资料离开的背影，他低头看向那张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稿纸。
纸上除了公式，还留着刚才不小心碰到她时，自己手抖划出的一道浅浅的线。
他忽然觉得，那些在杂物间熬过的日夜，那些啃过的冷馒头，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。
走廊尽头的风里，似乎还残留着她发间的清香。
林辰握紧拳头，心里有个声音在说：再加把劲，离她再近一点，再近一点。
杂物间的灯光，好像比以前更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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