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苏晚提着盐去老王家,昨天王婶来买盐的时候供销社刚好没货,中午货刚好到了,苏晚趁着中午休息时间来送货,刚走到门口,就看到王婶系着块打满补丁的蓝布围裙,正蹲在灶台前用吹火筒使劲鼓风,炉膛里的火星子“噼啪”往上蹿,映得她鬓角的白发都泛着红光。
“可算来了!”
王婶听见脚步声回头,手里还攥着半截吹火筒,脸上沾着点黑灰,“再晚来一步,锅里的红薯就得煮成糊糊了。”
苏晚把用油纸包好的盐递给王婶,纸包沉甸甸的,棱角被盐粒硌得分明。
苏晚目光扫过灶台——一口黑黢黢的铁锅,旁边摆着一小罐咸菜,案板上只有两个红薯。
这就是庄稼人寻常的午饭了。
苏晚心里泛起点涩,上辈子她首播间里卖的进口零食堆成山,临期的都得扔,哪见过这样紧巴巴的日子。
“婶,二丫呢?”
“在里屋写字呢,”王婶解开油纸包,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小撮盐撒进锅里,又把剩下的盐仔细包好,塞进灶台上那个掉了漆的铁皮盒,“老师说她字写得好,让她参加公社的比赛,天天捧着个破本子描红呢。”
提到二丫,王婶的语气软了些,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笑意,可随即又叹了口气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就是这孩子,心思重。
昨天从学堂回来,红着眼圈说,同桌的城里娃带了水果糖,给了周围一圈人,就没给她……二丫念叨着要吃块水果糖,说学堂里别家娃都有。
可家里的糖票上礼拜就用了,供销社也没货,总不能让娃看着别人眼馋。”
她说着,用袖口抹了把脸:“我这当娘的没用,连块糖都给娃弄不到。
家里的糖票上礼拜给你叔换了瓶酱油,供销社的糖罐早就见底了,想赊都没地方赊……”苏晚心里一动。
水果糖在后世不值一提,在这里却成了孩子眼里的宝贝。
她想起原主姑姑的皮箱里,好像有两小块奶糖,是姑姑上次来看原主时带的,原主没舍得吃。
“婶,您等我一下。”
苏晚转身跑回自己那间土坯房。
屋子很小,一张土炕占了大半,墙角堆着原主的几件旧衣裳,那个棕色皮箱就放在炕边。
苏晚打开箱子,果然在夹层里摸到了用油纸包着的奶糖,糖纸是印着小花的那种,己经有些受潮。
她捏着奶糖跑回老王家,塞给王婶:“这个给二丫吧,我姑姑留下的,我没舍得吃。”
王婶眼睛一亮,又赶紧推回来:“这哪行?
多金贵的东西……拿着吧,”苏晚笑了,“二丫吃了高兴,比我放着受潮强。”
王婶拗不过她,接过来时手都在抖,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两个鸡蛋塞给苏晚:“这你得拿着!
咱庄稼人没别的,鸡蛋还是有的!”
苏晚看着手里温热的鸡蛋,心里忽然暖了。
这大概就是这个年代的“交易”,没有货币,却藏着最实在的心意。
赶回供销社,一进门就听到王大姐的叹息声。
她正对着账本发愁呢,嘟囔着:“这可咋办呀?
下个月的肥皂票又少了一半,这让队里的娘们儿咋整?
总不能用草木灰洗头洗衣裳吧?
洗得手都糙成砂纸了!”
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,肥皂可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,少了肥皂票,大家的生活会受到很大影响。
我想了想,安慰王大姐说:“大姐,别太着急,我们再想想办法。
也许可以向上级反映一下情况,看看能不能多争取一些肥皂票。”
王大姐叹了口气,说:“唉,希望如此吧。
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,这段时间大家只能省着点用了。”
苏晚没接话,心里却在盘算。
她记得姑姑皮箱里还有张上海亲戚的地址,姓周,是姑姑的远房表姐。
上海的供销社,会不会有多余的肥皂?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就像生了根。
她找出一张泛黄的信纸,琢磨着该怎么写这封信——既要说明来意,又不能太首白,免得被人抓住把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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