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收收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三轮车,在末日街道上上演着速度与激情·破烂版。
“让一让!
让一让!
新手上路,多多包涵!”
他一边狂蹬,一边对着前方游荡的丧尸们嚷嚷,仿佛它们只是些不守交通规则的路人甲。
胸前的黑铁锅在颠簸中“哐哐”作响,像是在给他伴奏。
头顶的皮搋子经过刚才的剧烈运动,吸得愈发牢固,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快被吸出真空包装的效果了。
“系统!
系统!”
他在内心疯狂呼叫,“刚才那瓶速度药剂还有吗?
再来一瓶!
我感觉我的双腿还能更快!”
“初级速度爆发药剂效果己结束。
宿主目前速度回归正常水平,且因乳酸堆积,即将感到肌肉酸痛。”
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刚落,李收收就感觉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,又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在啃噬。
“我靠!
还有副作用?
你怎么不早说?!”
他差点从车上栽下去。
“宿主并未询问。”
李收收:“……” 行,你牛逼。
他咬紧牙关,凭借着一股“不能死在第一批”的信念,拼命瞪着三轮。
车斗里的麻袋随着颠簸上下跳动,里面的瓶瓶罐罐发出“叮铃哐啷”的声响,在这死寂的街道上,简首就像是在大喊:“快来吃我呀!
这里有个移动零食铺!”
果然,更多的丧尸被吸引了过来。
它们从街角的咖啡馆里蹒跚而出,从撞毁的汽车底盘下爬出来,从沿街店铺的破碎橱窗里探出身……动作迟缓,但数量惊人,逐渐形成了合围之势。
“完了完了,这下真要交代了…”李收收看着前方路口也被几个晃晃悠悠的身影堵住,心里拔凉拔凉的,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…变零食啊!”
就在他绝望之际,目光瞥见了路边一个半开着门的——五金店!
“天无绝人之路!”
李收收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(以及回收)欲望!
他猛地一拧车把,三轮车发出“嘎吱”一声刺耳的惨叫,朝着五金店门口冲去。
“嘭!”
三轮车精准地(或者说失控地)撞在了五金店的门框上,差点把门框都给卸下来。
李收收也顾不上心疼门了,连滚带爬地跳下车,顺手还把三轮车往店里猛地一拽!
“哐当!”
卷帘门被他用力拉下大半,只留下一条缝隙。
他整个人瘫坐在门后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。
门外,丧尸的嘶吼和抓挠声不绝于耳,但它们似乎对如何打开卷帘门缺乏认知,暂时被挡在了外面。
“安全…暂时安全了…”李收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头上的皮搋子,头发被吸成了一个完美的地中海造型,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厕所清香。
“这味儿…真上头。”
他嫌弃地把皮搋子扔到一边,开始打量这个临时的避难所。
五金店里光线昏暗,货架东倒西歪,各种工具、零件散落一地,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。
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。
对于普通人来说,这里是废墟。
对于李收收来说,这里是…天堂!
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扫描仪模式!
“钢丝绳!
好东西,捆东西必备!”
“钳子!
扳手!
螺丝刀!
这可是硬通货!”
“那一卷是什么?
防水布?!
发了发了!”
“嗯?
角落那几桶…工业胶水?
这玩意儿…”他兴奋地搓着手,像个闯进了金库的乞丐,开始疯狂地往麻袋里塞东西。
一边塞,一边还在心里跟系统讨价还价:“系统,这把老虎钳,能换几包压缩饼干?”
“标准工业用老虎钳,价值评估中…可兑换:压缩饼干x2或纯净水500ml。”
“才俩饼干?
你看这钢口!
这做工!
起码值三包!”
“系统评估公平公正,不接受议价。”
“啧,奸商!”
李收收撇撇嘴,但还是麻利地把老虎钳塞进麻袋。
蚊子腿也是肉啊!
就在他拿起一卷生料带,思考这玩意儿除了缠水管还能干嘛的时候——“嗡嗡…嗡嗡…”一阵微弱的震动声,从他裤兜里传了出来。
李收收动作一僵,难以置信地掏出了手机。
屏幕竟然亮着,显示着一个他此刻最想看到,也最害怕看到的名字——老妈。
信号格在“无服务”和微弱的一格之间疯狂跳动,仿佛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。
他颤抖着手指,几乎是用了毕生的力气,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喂!
妈!”
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嘶哑变形。
电话那头传来刺刺啦啦的电流杂音,夹杂着母亲那熟悉又焦急万分、断断续续的声音:“…收收!
你…你那边…怎么样?
新闻说…乱…到处都是…咬人的…你…躲好…千万别出来…我和你爸…没事…我们己经…回老家了…地窖…安全…”母亲的语速极快,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撞击声和叫喊声,情况显然不像她说的那么“安全”。
“妈!
你们怎么样?
爸呢?
你们有没有事?”
李收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连珠炮似的发问。
“…你爸…在旁边…收拾东西…收收…听着…不管发生什么…一定…一定要…好好活…下…去…妈!
我能听见!
你们坚持住!
我…我这就想办法回去找你们!”
李收收急得眼眶发红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…信号…不行…记住…活着…活…妈!
妈!
能听见吗?
喂?!”
回应他的,是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,像是门被砸开的声音,紧接着是母亲一声短促的惊呼和父亲模糊的怒吼!
“爸!
妈!!”
李收收对着话筒嘶吼。
然后,一切归于寂静。
只有“嘟嘟嘟…”的忙音,冰冷而残酷地提醒他,通讯,彻底中断了。
李收收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,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手机从掌心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,屏幕瞬间碎裂,如同他此刻的心情。
恐惧、担忧、无助、愤怒……各种情绪像洪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。
父母最后时刻遭遇了什么?
他们安全了吗?
那个地窖够隐蔽吗?
他不敢想下去。
外面的丧尸还在不知疲倦地抓挠着卷帘门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刺啦”声。
世界的恶意,从未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。
他缓缓蹲下身,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。
蛛网般的裂纹后面,是他和父母的合影——照片上,三个人在老家门口的枣树下,笑得没心没肺,阳光灿烂。
“好好活…下去…”母亲最后的话语,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。
恐惧的眼神,在几秒钟的涣散和绝望之后,一点点地重新聚焦,变得如同他刚才塞进麻袋的那把老虎钳一样,坚硬,而坚定。
“活…下…去…”他喃喃自语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他猛地站起身,因为动作太快,眼前一阵发黑,差点又栽回去。
但他稳住了。
他看向角落里那辆满载着破烂的三轮车,看向自己鼓鼓囊囊的麻袋,看向这满地的“资源”。
别人末世囤枪炮,他李收收,只有破烂和麻袋。
别人靠杀戮求生,他李收收,要靠回收…活下去!
不仅要自己活下去,还要找到父母!
守护他们!
他走到那卷防水布前,用力扯开,然后开始以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态度,将散落在地上的工具、零件,分门别类地打包、捆好,再小心翼翼地码放到三轮车上。
动作麻利,眼神专注,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。
“爸,妈,”他一边收拾,一边低声说着,像是在对父母承诺,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,“你们儿子没别的本事,就是专业对口。”
“你们等着。”
“等我把这末世的破烂都收拢收拢,换出一条活路,就回去接你们!”
“到时候,咱家就是末世第一收破烂…呸!
是资源循环世家!”
他拿起最后一把螺丝刀,郑重地放进工具箱,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三轮车:“老伙计,以后就不是收旧书纸箱了,咱们的业务范围,拓展了!”
“目标——收遍末世破烂,兑换万物生机!”
“出发!”
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抬起卷帘门!
门外,几张腐烂的脸瞬间凑近!
李收收毫无惧色,甚至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(自认为)微笑:“各位,麻烦让让,本店今日打烊了。”
“有破烂要卖的,明天请早!”
说完,他骑上三轮,朝着丧尸相对较少的一个方向,猛蹬而去!
身后,是丧尸们不解的嘶吼。
身前,是布满荆棘与…破烂的求生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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