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缓缓,字舒容,永熙三年时年十七,是礼部侍郎沈宥之的次女。
在京城闺秀中,沈缓缓算不上最出众的,但却是最特别的。
她不像其他官家小姐那样喜欢争奇斗艳,反而偏爱素雅装扮,气质清冷如兰。
然而这份“特别”也让她在京城贵女圈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当别的千金们讨论最新首饰和胭脂水粉时,她更愿意待在父亲的书房里翻阅典籍;当她们争相在宴会上展示才艺时,她往往选择安静地坐在角落,品茶观画。
“二姐姐真是无趣得很。”
庶出的三妹沈倩倩曾这样评价她。
沈缓缓听了也不恼,只淡淡一笑:“人各有志。”
她确实与寻常闺秀不同。
自幼聪慧过人,三岁能诵诗,五岁能作文,十岁时甚至偷偷跟着兄长们听先生讲课,被发现后不仅没受责罚,反而因对《论语》的独特见解让父亲刮目相看。
从此,沈宥之破例允许女儿进入书房读书,甚至偶尔与她讨论朝政时事。
这在重男轻女的世家中实属罕见。
“可惜缓缓不是男儿身。”
沈宥之常这样感叹,“否则必能光耀门楣。”
沈缓缓却不以为然:“女子为何就不能光耀门楣?
前朝不是也有女宰相上官婉儿?”
父亲摇头笑笑,只当她是孩子气的话。
随着年龄增长,沈缓缓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。
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,但她却一一回绝。
“缓缓可是有心仪之人?”
母亲曾悄悄问她。
沈缓缓摇头:“女儿只是不愿随便嫁人。
若要嫁,必得是能理解女儿、尊重女儿的人。”
她心中向往的,是像父母那样相敬如宾的感情,是能够与她精神共鸣的伴侣。
然而在这门当户对的婚姻市场中,这样的期待显得如此奢侈。
所以当圣旨降下时,她虽然意外,却并不十分抗拒。
既然找不到心意相通的良人,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?
至少镇北侯府的门第,能为家族带来庇护。
只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夫君,她多少有些担忧。
陆凛的顽劣名声,京城无人不知。
“听说陆世子曾经因为不喜欢父亲安排的亲事,当众让那家小姐难堪呢。”
知书打听到的消息令人不安。
沈缓缓绣着嫁衣上的鸳鸯,针脚一丝不乱:“那是他与别人的事。
如今圣旨己下,他再不愿意,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。”
“可是...知书,”沈缓缓抬头,目光平静,“记住,我们到侯府后,谨言慎行,不惹事,也不怕事。
世子如何待我们是他的事,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。”
知书似懂非懂地点头。
大婚前夕,沈缓缓做了个奇怪的梦。
梦中她站在一片迷雾里,远处有个身影缓缓走来,看不清面容,只觉得气场强大,令人心悸。
“你是谁?”
她问。
那人却不答,只伸手似乎要触碰她的脸。
就在即将碰到的瞬间,她惊醒过来。
窗外天光微亮,喜庆的锣鼓声己经从远处传来。
她的新婚之日,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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